“谨将这些花束献给过去的故人,愿你们的灵魂能得到安息。”
舰长将花束放在城门下,长跪着做完了祈祷。
两只纸灯被点亮,一只是舰长的,一只在丽塔手上。
“好了,丽塔,许个愿吧。”
“要许愿吗?”
“是啊,孔明灯会把人的愿望带上天空,让神明去帮忙实现。”舰长用自己的脚尖敲了敲脚下冰冷的冻土,“虽说是迷信的说法,但还是许一个吧,万一神明帮你实现了呢。”
丽塔呵出了一口热气,稍加思索后闭眼许愿:“那我希望舰长大人能一直平平安安,快快乐乐的。“
“啊,那个,”舰长有点羞涩地挠挠自己的脸,“其实心里想想就好,你不用说出来的。”
丽塔愉快地轻笑了一声。
“谢谢你...丽塔。”
两只孔明灯载着主人各自的愿望,在热力的作用下升上夜空,照亮了皑皑的雪,照亮了观者的心,也照亮了远征者的归途。
“舰长——我们回来了——”远远的就听见了芽衣的呼声。
“唉,舰长真是的,有好玩的也不带我们,背着我们玩!”
“好好好,”舰长倔不过琪亚娜,“也给你们一只。”
舰长与德丽莎自墙旁的楼梯缓步走上了城墙。隔着楼梯旁的石壁,能听见芽衣与琪亚娜打闹的欢笑声。
“原来这里还有楼梯啊,”学园长抚着潮湿结冻的石栏,沿着楼梯盘旋而上,“早知道就不抓那个吊绳了,我的手比抓了犹太的锁链还要疼,有楼梯为什么不走楼梯啊?”
“因为吊索速度快啊。”舰长回望了德莉莎一眼,却看到她滑了一跤将要摔在地上了,“学园长小心。”遂一把扶住德莉莎,把她抱了起来。
“那个舰长...我能自己走的。”
“唉,地滑,还是我抱你吧。学园长难道不是很享受吗?”
“唉?才没有?放我下来,放我下来!”
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地走到了城墙上。月亮此时从青白的云层后探出头来,似乎是人们的欢闹惊忧了它,也使它从哀伤的梦里微笑地醒过来,黑夜黑得不寻常。黑出一种白日的湛蓝。虽说德丽莎没见过几次,但伯利亚的黑夜大概都像如此吧。天是清澈靛蓝的,是冰湖里的水,散破的薄云是浮在水上的冰盖。冰湖中冒出了点点微光,应合着地上人嬉语朗笑一闪一闪的。德丽莎与舰长就看着这些星星,感到心中的一日下来的疲惫,也被这些可爱事物的眨眼给一并抹去了。
“说起来,你们的任务进行得如何了?”舰长瞥了眼一旁比自己矮了小半截的学园长。
“你说准了,北部真的有一处崩坏兽巢穴,那些家伙都是冬出夏伏。我们把崩坏兽女王给杀死后,就把它炸了,一了百了。”
“这就好,一了百了。”舰长朝着明皎的月光呼出口气,仿佛把数年前没能吐出的那口气给出了。
星星们争相闪烁着,仿佛是在替溯空时感到高兴。
“舰长,你的故事我听丽塔说了。”
舰长沉默。
“我对我以前冷落你的行为感到抱歉,在此想对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舰长舔了下自己干燥的嘴唇,不知作何应答。说实话,他对德丽莎的乱撒脾气并没怎么在意,毕竟看不惯他人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。
舰长揉了揉德丽莎的脑袋:“没事的,我不在意,只是…”
舰长看向了面前琪亚娜玩闹着的冰原,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幕幕过去的生离死别。
“对过去我难以忘怀而已。”
德丽莎也顺着舰长的视线看向前方,只不过她看见的是月亮。
“舰长你年年都会来这里吗?“
“不,2013、2014年时我都没有来...我想到要悼念这些亡者,已经是2015年时了。”舰长的声音有点发颤,但他深呼吸了一下又很快调整好了情绪:“事到如今,我还是难以去面对她们,我一起在想,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...”
“要是你不活下来,就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,舰长。”德丽莎从后面用两只瘦小的手臂抱住了舰长的腰,“过去固然重要,但人总是要向看的,舰长。”
“学园长...”
“我曾答应过塞西莉亚要守护好琪亚娜。”德丽莎的声音恍惚间温柔了不少。“而历经磨砺我也证明了,我可以守护她,而且能一直守护下去。“
守护吗?不是守护世界而是守护爱的人。舰长沉默了一下,才发觉暗中有一道视线窥着自己,不用去看,也那知道是丽塔。
“所以舰长,你可要记着点我们啊,不要一味地回头看。”
“嗯,我会的。谢谢德丽莎学院长。”
“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:舰长是个怎么样的人呢?我一直觉得舰长你身上充满了矛盾。”德丽莎温柔地笑笑,提出了这个他长期以来积蓄在心里的疑问
“哦,这话怎么说?”面对上司对自己的评价,舰长一时起了兴趣。
“温柔又残酷,大条又细谨...就这种感觉吧。”德莉莎歪了下脑袋考虑着措辞。
“平日里舰长人友善、温柔又不拘小节;但战斗起来却又残忍冷漠。说实话,我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正的舰长...舰长你自己是怎么觉得的呢?”
风微起,把冰湖天空上的冰盖拂动起来向四处漂泊。墙下两人的欢笑顺着风跑进了舰长耳朵,像极了树叶的浪声。
“这个,并不矛盾吧。待人友爱,对敌冷漠。平日里与他人友好相处,但战场上不需要太多的仁慈与同情。”舰长转过身斜倚着墙槛,“作家毛姆也认为人性之复杂难以被人理解,我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:善与恶可以集聚人的一身。”
“是吗,看来我问了个蠢问题呢。”德莉莎苦涩地笑笑。
“其实,学园长,我也有个问题。”舰长笑。
“欸?是什么?”
“琪亚娜都管你叫大姨妈了,那你到底是有多大年纪了?”
霎时间,风止住了。空气失去了原有的活力。
“舰长你过来。”学园长虽笑着,但就算舰长也感觉到情况不妙。
“唉,我是不是应该...啊!你别过来啊,你拿犹大想干什么!别,别砸我!我很猛的啊跟你讲!可以把你犹大震碎的啊!啊,痛痛痛,别砸我了,我认输,认输!”
彼时,丽塔从一旁适时出现对舰长来说简直是救星般的存在。
“丽塔,你来的正好。你告诉舰长我几岁?”学园长双手叉腰,得瑟地笑着。
“可爱的德丽莎大人当然是永远14岁啊。”
等等,这是什么转折,丽塔你不是来救我的吗?说好让我平平安安的呢?还有为什么连你说话口吻都变了?舰长苦难地趴在地上,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。
“那舰长说我老,该怎么处置他?”
“还请德丽莎大人放...啊,疼疼疼,别踩我背啊!”舰长便不敢作声了。
丽塔微笑着自如地作答:“这个请回圣芙蕾雅后再做决定吧,德丽莎大人。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,我们该返程了。”
“哼,这次就放舰长你一马。”德丽莎说着,抡着犹大就向直升机的方向走下了城墙。
“呵呵,舰长你还好吗?”丽塔关切地问道。
“啊,我的腰。哎哟,怎么可能会好?”舰长痛苦地伸展了一下腰肢。
“对可爱的德丽莎大人可不要说她老呢,舰长大人。”
“这算是禁忌事项吗?我会一辈子记住的。”舰长说着,一副可怜样地走向了城墙。
直升机拉上了舱门,舰长从间隙里看出去,最后望了一眼西伯利亚的冰湖天。
无数的星尖在湖底扑朔,像是一个个灵魂在向悼念他们的生者挥手告别。
莲…你在里面吗?你看得到吗,我现过得很好。
舰长疲倦地昏昏睡去了。梦里响起风吹过树叶的浪潮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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